“儿子,你要想清楚,你才32岁,年纪轻轻去捐骨髓,万一出啥问题,有啥后遗症呢?”
“妈,不会的,你放心,我查过,正常的捐献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,那孩子还小,我有这个能力和机会,能帮就帮他一把!”
去年6月,郭英雷意外接到了黑龙江省红十字会的电话,得知自己和一名5岁的血液病患者初步配型成功。在确定内容属实后,他没有太多犹豫:捐!
每年献血800多毫升
坚持无偿献血14年
郭英雷是黑龙江人,今年33岁,毕业于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。2009年,他在大二时应征入伍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参加了部队组织的无偿献血,“那时候,我才知道,原来社会上需要用到血液的地方很多,比如交通事故、产后出血、大型手术,但是血库的供应量却不太够。”郭英雷说,“我觉得我身体还行,既然献血能帮到别人,那我就继续做吧。”
他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,2010年至今,他每年都会坚持献血一至两次,家里的献血证都有十几本了。2020年,他硕士研究生毕业后,在萧山与朋友合伙设立浙江墨策律师事务所,任主任律师。“也不是特地赶去献血,我们这个行业工作强度和压力也挺大的,就是有时候看到路边有献血车,想着最近隔的时间差不多了(按照规定,两次献血间隔不得少于6个月),就去献一次。”
家里人也从一开始的劝说,变成后来的默默支持。“网上有些言论说,献血对身体有损伤,我自己做了这么多年,说实话,我觉得没啥感觉,都挺好的。我妈看我也没啥影响,慢慢也就支持我了。”
2014年,一次偶然的机会,郭英雷在献血之余,被问询是否愿意加入中华骨髓库,将来帮助有需要的人。“都是做好事,行啊。”就这样,他成为一名造血干细胞捐献志愿者。一晃很多年过去了,他都差点忘了这件事,直到去年6月,一个电话突然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。
意外与一名血液病儿童配型
他有过犹豫,但还是决定:捐!
“你好,请问是郭先生吗?我们是黑龙江省红十字会的,您的血液HLA分型与一名5岁血液病的孩子成功配型,请问您愿意进行捐献吗?”
“现在的骗子手法怎么五花八门的?”这是郭英雷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,当时他就想把电话挂了,但是随即他突然想起,自己几年前曾经加入中华骨髓库,“万一是真的呢?万一真的有人等着我救命呢?”经过他仔细核实,发现对方所说的确实是真的。
这时候,有两条路摆在了他面前:捐还是不捐?对方毕竟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,不管自己捐不捐,对方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。捐造血干细胞和献血毕竟是两个概念。
“说实话,没有犹豫是不可能的,这件事我身边没有人做过,谁也不知道捐了会怎么样。那时候,一想到捐赠造血干细胞,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抽骨髓,确实挺吓人的。”郭英雷说,“那时候我妈和老婆都劝我,我还年轻,要想清楚,万一出了问题,我怎么办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他查阅了大量资料,也咨询了医生,对捐赠造血干细胞这件事有了更全面的了解:捐赠造血干细胞本身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,目前的医疗手段已经大有进步,采集造血干细胞就像献血一样,采集外周血,然后通过机器将造血干细胞分离,最后将剩下的血液重新输回捐赠者体内。但在骨髓动员阶段,一些人确实会有不良反应。
“打动员剂阶段,可能会出现低烧、疼痛等不良反应,只是身体可能会不舒服,也不会有啥大问题,对方孩子可等着救命呢,我捐吧!”
捐赠造血干细胞并不轻松
但他说:救人一命,值了!
经过一系列准备,去年9月,郭英雷特地排开了一周的时间,为捐赠造血干细胞做准备。前前后后打了9次动员剂,整整一周时间,他都在床上疼得起不来,低烧、浑身酸痛,“胸口就像被针扎了一样,一阵阵地抽疼,那时候,要靠安眠药和止疼药才能睡着。”这个过程中,妻子小柳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,看他疼得厉害了,就紧紧握住他的手,默默地鼓励他。他的母亲也鼓励他:“加油,雷雷,我为你感到骄傲,好样的。”
郭英雷说,动员剂的主要作用就是促进造血干细胞分裂,提高血液中造血干细胞的浓度,它的不良反应因人而异,不是每个人的反应都这么大,他隔壁床的两个人,他们也是捐献者,但是反应明显轻很多,有一个甚至跟没事人一样。“那几天确实不好熬,但我心里想着,我难受这么几天,就能救一条命,值了!那孩子才5岁,以后有大好的时光。”
2022年9月27日,经过4小时40分钟,郭英雷的177毫升造血干细胞混悬液被顺利采集,第一时间送往了千里之外的河北,为远方的陌生儿童点亮了生命的希望。那些不良反应在他完成捐献后,也基本全部消失了,“感觉一身轻松,挺好的。”后来,他收到了孩子父母托红十字会送来的感谢信,字里行间是对他满满的感激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