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7月以来,杭州高温愈演愈热,最高气温飙升到40℃。7月5日,萧山钱江世纪城某商务大厦29楼楼顶上经过一天暴晒,热得发烫。
7月5日下午4点多,萧山钱江世纪城派出所接到一男子报警,称他给妻子王某某打电话时一直被挂断,担心出现什么意外,想请民警帮忙找找。没想到,这样的天,这票警一出就是将近4个小时。
值班民警沈江拨打了王某某的电话,电话接通,沈江还在庆幸“人没事儿”。
“你老公联系不到你,现在挺着急的,先回家吧,有什么矛盾回来再说。”刚说没几句,王某某情绪就激动起来,哭着喊着说自己不想活了。再三追问下,警方得知王某某正在钱江世纪城某商务大厦楼顶,有轻生念头。
沈江立即带领10余名队员迅速赶往现场, 119、120也相继赶到。同时,王某某老公带着7岁的孩子闻讯赶来。
为了解楼顶的建筑结构和王某某的实时情况,辅助制定救援方案,警方使用了警用无人机来观察楼顶情况。
只见王某某坐在楼顶边缘,面朝马路方向,身体微侧,两脚悬挂在楼外,随时都有危险。在王某某身后,有一条高约4米、宽仅20公分的窄梁,窄梁与楼顶边缘还有一条50公分左右的宽缝,想靠近、解救她,必须冒着肉眼可见的危险。
王某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头,很警惕。“别过来,在那站着别动,再过来我就跳下去,别过来。” 意识到后面有人过来,情绪激动起来,朝着救援队员大声哭喊,不让对方靠近。
今年34岁的沈江,曾是一名预备飞行员,2021年6月从部队转业后加入萧山钱江世纪城派出所,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。他跟消防队员配合手势沟通,由左前方的消防队员安抚女子,分散她的注意力,沈江则从左后方的横梁慢慢接近。
横梁横亘楼顶两侧,只有20公分一只脚的宽度,稍有不慎就有踩空摔下去的危险。沈江小心走过横梁,看王某某还没回头,便向消防员使了个眼色,趁其不备将她抱住,将其身体扭转到背对马路。
“你们放开我!”王某某剧烈挣扎,不肯配合。沈江和救援队员便先给王某某套上安全绳索,坐在她身边,一只手护住女子,一只手稳定身形,两脚撑在横梁上,跟她聊起家常。
“你今年多大了?看着这么年轻,有什么想不开的?”沈江说,“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,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王某某显然一句都听不进。沈江想让她多喝点水,等她上厕所的时候把她救下来,也被王某某“识破”。然而,无意跟她聊起在部队的经历时,王某某似乎找到了话题,逐渐打开了话匣子。
王某某告诉民警,自己是82年生人,跟丈夫结婚也有10多年了。丈夫在部队待过16年,自己就住在家属院里,对部队有很深的感情。2016年丈夫转业回到杭州,两人合伙做起了小生意。当初生意还不错,小日子过得也滋润,但最近投资失败,亏了不少钱。王某某越说越激动,又开始哭着对民警说:“现在生活太难了,我已经对生活没兴趣了,活着太累了”
这时,王某某看到老公抱着孩子跑上了楼顶,情绪瞬间崩溃,还跟沈江抱怨起自己的老公来,“他太老实了,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管,都是我一个人在扛着,我太累了……”
“你看你老公这么实在,平时肯定很听你的话,对你也很好。刚刚联系不到你,他比我们更着急。”沈江说道,“你看你们还有小孩子,你想想万一出个什么事情,小孩子怎么办。”从做生意聊到家庭生活,再聊到孩子,王某某的情绪逐渐平复最终,同意从楼顶边缘下来。
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4个小时,天色从白变黑,沈江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,撑在横梁上的腿,也因时间太久开始发抖,“现在我想想都后怕,走横梁的时候都没有系上安全绳。太紧张了,感觉不到热,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