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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善城·杭州志】孤寡老人盼呀盼 过年“儿子”来不来?
发布时间:2021-02-12 13:05:00

76岁老人名叫许宝宝,却一生没有宝宝,他是个孤寡老人,总是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,守着他收集的一堆破烂。

虽然一生孤寡,但许宝宝的晚年却不孤单,有个大高个常来看他,手里拎着米面礼品,还没走进院子就扯着大嗓门喊道:“宝宝!”

老人眉开眼笑,拐杖乱摆,但每次都忘了这个大高个叫什么名字,只知道叫他“大块头”,有困难就可以找他。

小到换灯泡、买米面、家里搞卫生,只要拿出警民联系卡对照上面的号码打个电话,“大块头”就会赶到他家。

不止许宝宝,这样的老人在瓜沥党山片区还有一群,这个大高个长期帮扶孤寡老人已经有7年。

他叫徐洋,是瓜沥派出所党山责任区的社区民警,在这些老人们心里,这个小伙不是警察,是儿子,是他们晚年的依靠。

过年了,今年“儿子”还会不会来?

许宝宝家住党山村,无儿无女,一个人生活。他家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院子里堆着的几大包破编织袋,要是再往里一看,他家里也堆了很多编织袋。

这些袋子打开一看,要么是碎布料,要么是塑料垃圾。就这些,许宝宝视若珍宝,常常自己在院子里守着,要是有陌生人过去问他,他就说袋子里是有毒的东西,担心别人把东西拿走。

民警徐洋高大魁梧,笑起来看不到眼睛,他和孤寡老人许宝宝原本毫无关系。

2013年9月,瓜沥所党山警务站成立,徐洋成了警务站的专职民警。

为了做好社区工作,徐洋在辖区的街头巷尾都张贴了他的警民联系牌,给村里家家户户都送了他的警民联系卡,方便老百姓能第一时间联系到他。也对辖区里特别需要帮助的孤寡、独居、特困老人做了走访和统计,许宝宝就是他在走访中认识的。

许宝宝编织袋里的东西,连收废品的都不愿意收,徐洋默默和志愿者帮他清理这些“宝贝”,然后打扫卫生,当然是在想办法引开许宝宝的前提下,但没过几天,许宝宝的院子里又开始囤积了,徐洋和志愿者只好再重复一次。

中秋送月饼,过节送礼品,过年来看望……每次徐洋一跨进院子就大喊一声“宝宝”!然而无论见过他多少次,许宝宝下次依然认不出来他是谁。

村里人和徐洋说,许大爷记性不好了,你做再多也没用,他根本不记得你。徐洋只是笑笑,照样经常带着米面油去许宝宝家里,和他聊天,帮他打扫卫生。

我问许宝宝:“徐洋是谁?”

他摇头,语气果断:“不认得。”但眼光扫到那个“大块头”的时候,却笑得像个孩子。

住在党山村另一头的钱长法跟许宝宝相反,他82岁,一个人住,特别爱干净,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,有时候坐在客厅里发呆,有时候独自到门外逛一圈。他说不需要徐洋去看他,也不需要他和志愿者给他送东西搞卫生。“我喜欢安静,不用来。”他总是说。

但每次徐洋在窗户外面大嗓门喊他:“老钱!”就看到钱长法高高兴兴就开了门走出来,笑着说:“你过来了。”

有人问他:你一年要给徐洋打几个电话?他头昂得高高的,“一个都没有打过。”

但是知情的志愿者老吴说:他一年都不知道要给徐洋打多少个电话呢!

81岁的孤寡老人许秀珍住在一间20多平的土瓦房,小小的厨房也是客厅边上连接着一个面积2平方米左右的小厕所。

这间房子,连同这个小小的卫生间都是徐洋一手操办的。

许秀珍之前一直借住在亲戚家里。但她性格好强,不好意思一直寄住,就给徐洋打了电话。

徐洋当成了自己的事,通过和各方联动,老人在外地务工的侄子出资,在祖屋的原址上盖起了新房给老人住。终于在去年,许秀珍的新居落成。

当时,徐洋带着米面、水果上门祝贺许秀珍入住新房,却看到新房里没有安装淋浴房和抽水马桶,许秀珍上厕所仍旧用老式的便盆,而且只能用脚盆洗澡。

于是,徐洋联系厂商和工人,自己出钱把许秀珍厨房的拐角处改造成了一间小小的淋浴房。从此家里有了崭新的马桶、热水器,地面上铺了防滑砖,洗澡的莲蓬头拿着也非常方便,天再冷,也可以洗到热水澡了。

在许秀珍的老人机里,快捷拨号“1”就是徐洋的电话,这部手机还是徐洋给她买的。手机坏了,马桶坏了,灯管坏了,米没了,油没了,只要许秀珍一通电话,徐洋就赶来。

许秀珍要把建淋浴房的钱给徐洋,徐洋不肯收,但每次见面许秀珍都会提,徐洋没办法了就说:“那你给我五千吧。”许秀珍马上笑了瞥他一眼说:“你敲我竹杠。”徐洋哈哈一笑,钱的事情就揭过了。

徐洋有时候会叫她一声“娘”,许秀珍笑着答应。问她和徐洋的关系怎么样,她语气遗憾:“真的是儿子就好了。”

91岁的沈来友一个人住在小平房里,最宝贝的身份证、户口本、存折都放在一个“保险箱”里,其实就是一个旧的鞋盒,里面还有一张徐洋的警民联系卡。按照沈大爷的说法,这张卡片一百万也不卖。

他脚上那双半新的棉皮鞋是去年徐洋送他的,去年1月19日,徐洋看到他脚上穿着很薄的对袜和很旧的低帮胶鞋。右脚的鞋头破了。然后就去街上的老北京布鞋店买了一双软底防滑棉皮鞋,又在边上店里买了两双棉袜。

放存折的鞋盒上放着一双新棉鞋,是徐洋刚送他的,问他为什么不穿,沈来友说这鞋要留着过年穿。

沈来友没有手机,平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都是借邻居电话打给徐洋,有时是家里灯泡坏了,有时是家里的米没了,他腿脚不方便没办法买。

每逢过年过节,徐洋都会给沈来友拎来一些生活用品。一开始沈来友总是拿着钱要递给徐洋,但他都回绝了。后来沈大爷不再给他钱了,也不再客套地说谢谢。

碰上徐洋来看他,当有村民路过的时候,沈大爷都会笑眯眯地向人家介绍:“我儿子来了,来看我了。”

徐洋也不知道“儿子”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开始叫的。

老人们嘴上不说,其实心里都在担心徐洋会不会被调走,还惦记着过年“儿子”会不会来。

其实徐洋早有计划,2月3日,他和百家百店志愿者准备了福字春联、新年红包、红围巾、饺子,还请了当地技术一流的剃头师傅钱师傅,来给老人过年。

钱师傅带着工具箱,拉把椅子让老人坐着,铺上一块红隔布,就刷刷刷剃了起来。

“变小伙子了哇!”徐洋打趣着沈来友,沈大爷也满脸喜庆地说:“过年我也打扮打扮。”

边上一个大爷跟沈来友说,“你棉毛裤棉毛衫棉袄棉帽棉鞋都是伊(他)买的!”

志愿者忙着打扫卫生贴春联,徐洋把一个红包塞到沈来友手里叫他打开看看,“不用看不用看。”沈来友笑眯眯地说。

看到有人拍照,他还扯了扯新棉袄的开襟。

“跟我一道吃饺子去!”徐洋扶着沈大爷来到了许秀珍家。

许宝宝也过来了,理完发说自己:像新郎一样了。

家住对面的钱长法也来了,大家给四位老人带上红围巾,又逐一发了红包,接着大家又一起吃了热腾腾的饺子,老人们都喜笑颜开。与此同时,徐洋还安排了志愿者给其他21户老人家里带去了欢乐。

“百家百店”是2016年由徐洋在党山责任区向辖区的商铺们发起并组建的公益队伍,最早只是为了做一些便民助困的好事,后来逐步加入到瓜沥派出所党山警务站的“党山义警联盟”,和警务人员一起开展纠纷调解、出租房协查、治安巡逻、应急处置等相对简单的警务工作,经过几年的发展,现在已经拥有2500多人的规模。其中各个行业、各个地方的志愿者都有,还有不少妇女带着孩子来参加。

在平时的志愿活动中,有不少是徐洋牵头,带着大家做志愿活动。所以很多人都称呼他“老大”。

然而在他们嘴里的“老大”在老人们身前,不过是一个细心温柔的儿子罢了。

“如果有一天,当我再次回到曾经工作过的社区时,还能有话聊,还能有茶喝,就很满足了。”徐洋说。

来源:杭州公安   作者:   编辑:周夏